个税改革： 如何促进社会公平？

据报道，目前财政部正在抓紧研究个人所得税改革，近期财政部税政司已多次组织专家开会研讨，个税改革方案初具雏形，财政部最快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将改革草案上报中央。个税改革一直是社会舆论的一个焦点。从更大的视野看，这也是国际舆论的一个焦点，尤其是法国经济学家皮凯蒂的《21世纪资本论》出版后风靡一时，激起有关社会不平等与税收改革的全球热议。

近年来中国个人所得税改革已经有所推进，起征点有所提高。目前一直存在是否需要进一步提高起征点的讨论，不过起征点变化的社会政策意义并未得到充分讨论。皮凯蒂和他的中国学生曾比较中国与印度在 1986-2015年间累进所得税与收入不平等状况的差异，中国个人所得税收入占GDP的比例增长非常迅速，而印度不断更新起征点和税率表，没有让个人所 得税发生如此大的作用。他们根据中国国家统计局等机构的数据测算，中国缴纳所得税的人口比例从1986年的不到0.1%，增长到2008年的20%，而印 度一直停滞在2%-3%。中国的所得税收入占GDP的比例已经从1986年的不到0.1%提高到2005年的1.5%，2008年为2.5%， 2015年可能超过5%，而印度一直停滞在0.5%。

不过，皮凯蒂2014年底在清华大学演讲时指出，西方国有资产比例过低，中国的个人所得税比重仍然过低，两者都需要改革。在他看来，个人所得税从精英所得税（占GDP的比例低于1%）转向大众所得税（占比达到4%-5%），正好是西方国家从1914-1950年间所经历的财政现代化的过程（其收入水平类似于当前中国的水平）。但他也认为，中国政府很可能不会永远低设其起征点。由于维持缴纳所得税人口的比例有积极意义，个税改革的过程将是探索最优起征点的过程。

从目前中国个税改革的实际进程来看，一方面，个税起征点面临继续提高的较大舆论压力，从趋势看后续改革也可能进一步提高起征点；另一方面，社会保障等公 共支出规模逐渐攀升，增加个税比重的需求也将日益凸显。这种矛盾状况不可避免地提出了个税改革在起征点调整之外的重点问题，包括超高收入阶层税收监管难题 与开征遗产税等问题。

超高收入阶层税收监管难题一直是舆论关注的问题，富人合法避税渠道有所增加，不合法避税的现象屡禁不绝，以至于一 些人悲观地认为，个人所得税只对工薪阶层有约束作用，巨富阶层逃税方法五花八门，使得累进税制在最富裕阶层那里往往形同虚设。如何让累进税制在社会财富最 顶层真正运转起来，是税收变革的一大挑战。

遗产税问题近年开始进入公众视野，相关讨论越来越多。皮凯蒂将遗产税视为缩小社会差距的一条 重要途径，他的观点在中国舆论界引起了一些反响。经历三十余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社会进程之后，人们日益发现，很难让先富者自觉地带动或扶助贫穷 者，先富者也并无此种义务；缩小社会差距主要还得依赖于政府介入社会财富再分配的进程。从这个角度来看，遗产税问题是必然要提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