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演员圈内有阴暗角落 但更多人选择“讲原则”,不走捷径

21.09.2015  04:01

    [揭秘]以前常去商场做“星探”

  十年前,合肥的群众演员很缺,薛莉采用“笨方法”寻找。她常常去商场等人多的地方,看到条件不错的,就跑去要联系方式,像个“星探”一样。当然,常常吃闭门羹。薛莉说:“电视上常有演员说在逛街时被发现,这并不是编的。”

  薛莉也常去学校找演员,但会被保安阻止。后来,学生演员这一块,主要就靠介绍了。这几年,想入行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只要想尝试,人品可以,薛莉都不会拒绝,有机会就推荐试戏。她还把自己的老伴拉进了群演圈。老伴在《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里演了一个公社主任。

  由于常常担任一些文艺比赛的评委,薛莉发掘演员的另一个方式就是看参赛选手。“我都记不清找了多少群众演员了,也有个别不错的,发展得好。”这个行当的门槛不高,但想要真出头可能性也极小。最难找的,是40岁左右的中年演员。这个年龄段的人,都担负着赚钱养家的任务,很少有人愿意出来。老人演员不难找,但是会表演的却不多。

   因文过眉错过一个角色

  一个大剧组的演员,可以分为5个等级:主角、角色、特约、群特、群演。

  主角和角色一般都是从北京等地带过来,特约、群特、群演从本地找。薛莉退休之后是社区文艺演出的骨干,后来开始参与安徽电视台《江淮小戏院》、《周末故事会》等栏目,进了演员圈,演的微电影获奖很多。

  薛莉很早就是大剧组的“特约”,演微电影基本都是主角。即使这样,大剧组挑人也要试戏。

  据介绍,每个剧组都有一个演员副导演和演员统筹,专门负责到本地找群众演员和试戏。 2013年,央视八套播放的电视剧《坝上街》里,群众演员基本都是薛莉带去的。试戏时,薛莉有一个角色的机会,却因为年轻时文过眉毛,没通过。“角色的话,有高清特写,文眉不符合人物特征。群众演员的要求就少一些。”《历史转折中的邓小平》中公社主任的角色选中薛莉老伴,重要原因是他很瘦,符合当时的人物特征。采访时,薛莉还接到了剧组找群演的电话。她说,有时候介绍一百多人去试戏,能当“特约”的也只有十来个人。试戏,一般都是给一段场景和台词,现场表演。

   出演死人有5元钱的红包

  剧组为了省钱,群众演员的食宿都不是很好。业内有不成文的规定,吃盒饭时,主角和角色先吃,特约可以和他们一起吃,群特和群演一定是最后才吃的。

  反季节演戏、熬通宵,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即使是薛莉和朱学昆这样年纪大的群演,也没有特殊待遇。一个剧组,常常有几百上千的群众演员,每个人都在忙,“吃不了苦就别选择这一行。”

  也有刚入行的特约试戏时表现得很好,现场却忘词卡壳,耽误进度,导演肯定会现场发脾气。这个人以后也不会有人敢用。

  去年冬天,王庆喜要在零下的天气里演“下水救孩子”,只能在胸口贴上暖宝宝,咬着牙扎进去。

  这个行当也有一些习俗,比如演死人有红包,5元钱,踩在鞋底当鞋垫,演完后要拿出来买东西分给大家吃。在一个《医托》的小短剧里,一个家长忌讳孩子演病入膏肓的角色,当场甩戏。薛莉告诉他:“生老病死是一个演员必演的过程,不愿意就别入这行。”

   [乱象]打公益旗号,不给演员报酬

  群众演员的收入很低。 10年前是二三十元一天,现在,等级不同,薪酬不等,群演最多50元一天,北京上海的剧组也就80元;群特的工资每天100元或150元;特约要高一些,300元、500元都有,也有个别拿到1000元一天的。

  他们挣的是辛苦钱,即使这样,也常常被克扣。

  随着微电影的火爆,一些公司看到商机,不管是演艺的还是传媒的,都来拍,且打着“公益电影”的旗号,找演员但不给钱或者克扣钱。实际上,公司是商业运作,有广告有赞助。群众演员和制作方之间并没有合同关系,大都是口头约定,所有的钱也都是拍摄完了再结算,并没有法律可以保证他们的利益。

   海选小演员,进决赛让交钱

  另一个很多家长都曾遇到过的乱象是“海选小演员”。

  现在,办活动的门槛和成本都很低,一些公司或商家常常打着“海选小演员”的旗号,吸引小朋友们报名。这样的活动一出,都十分火爆。

  很多家长都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在报名时不需要或是交很少的报名费,比赛也是一关关推进。到了总决赛,主办方就会明码标价,告诉家长,要想继续参加或者真的得到角色就得交钱,几千、上万不等。家长们不想打击孩子的积极性,一般都会选择交钱。交完钱之后,参加决赛,有的孩子可能真的能参演微电影,大多数是拿了奖牌证书就啥都没有了。

   网络微电影,充斥色情暴力

  很火的还有新媒体电影(即网络电影),拍戏成本很低,剧情粗制滥造,拍摄质量也没有保证,但一定会有色情和暴力。

  “能杀能打能脱能露”就可以。事实上,普通人也能感受到,这样的微电影已经充斥网络。

  一些年轻人选择走捷径,希望以这样的方式博眼球和成名,甚至有人不惜被“潜规则”。薛莉和朱学昆两位老演员有些无法理解这些年轻人的行为,他们建了一个“徽喜鹊演员工会”,试图保持群众演员圈的一点净土,维护群众演员的利益。入会的首要准则就是“讲原则,不接乌七八糟的戏”。一旦发现有人不遵守,立马“踢”出去。“我们没有办法改变现在的社会,但是会坚守自己。”薛莉说。

   改名

  很多年轻的群众演员会选择改名字,把原先土气或带有地域性的名字(比如娟、皖)改成更洋气好记的名字。因为一些剧组不愿意用中部城市的孩子,也不愿意用农村孩子。

   扣钱

  “群头”手上拥有很多资源,一边是剧组一边是群众演员。薛莉介绍,在滁州影视城,部分群众演员一天只能拿到45元,其他的钱都被群头扣走了。剧组都是在拍摄结束之后和群头结账。“我去谈价格,我的群众演员每次都有人一起。 ”薛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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