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中国:明月梅花之杭州

24.07.2014  12:44

  杭州,是一座会呼吸、会眨眼、会说话的灵动而诗意的城市,因为杭州天生就有玲珑可爱的绿肺、山水如画的眉目和神奇多情的传说。很多人弄不懂杭州的风情,也分不清杭州的气质。有人说杭州像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也有人说杭州是一个温香玉软的女子。其实,都说得很对。因为,杭州的前世今生是明月和梅花,明月就像书生的模样,高贵而不骄;梅花就像温婉的女子,淡雅而清香。明月是杭州的气质,梅花是杭州的风情,钱江、西湖、西溪是杭州多情柔润的温床。当明月和梅花融合在一起的时候,一个活生生、灵动的身影就从杭州城里走了出来,眉眼盈盈地对着光阴说话。古今众多大师名流的灵魂落在了西湖的山水之间,造就了杭州儒雅的书卷气;一出一出似水柔情的情爱故事落在西湖的烟柳之中,流传至今令杭州自古多情。林和靖的梅花,张岱的明月泄露了杭州的前世今生,自然而倾情;皇帝赵家,君主钱家把杭州打造成皇家都城,高贵而大气;仙道葛洪,活佛济公游戏人间布道说法,欲令杭州天人合一而圆满,所有这些都美化、诗化、活化了山水灵动的杭州和文化传承的杭州。
  自古以来就有“天下西湖三十六,此中最美是杭州”的说法,杭州城三面环山,绿荫环抱,山色葱茏;中涵碧湖,画桥烟柳,云树笼纱;山水相映,林泉秀美,溪涧幽深;更有运河穿城,自古繁华,风月无边,难怪古今中外的人都会异口同声地说最美是杭州。譬如,白居易就动情地说:“忆江南,最忆是杭州。”因为,杭州是他心目中的人间仙境。马可波罗会由衷地赞叹:“杭州,世界上最美丽华贵之城。”因为,杭州是他心目中的人间天堂。其实,杭州天生就有一副玲珑可爱的绿肺和眉目清灵的山水,令其“浓妆淡抹总相宜”。杭州的绿肺美得像一挂华丽而多圈的项链,钱塘江是项链的主圈,西溪、九溪、运河等溪涧、河流是项链的副圈,西湖是镶嵌在项链中心的钻石明珠,湘湖、白马湖、青山湖等大小湖泊是点缀在项链上的颗颗珍珠。因为有了这挂项链般精致圆润的绿肺,使杭州始终与自然融合,接地气,纳山水气,吸云雾雨雪精气,运行着代代相传的文人之气,江南充沛的精血畅通了杭州的气韵。
  杭州的美,一年四季可赏,如清风明月一般,不用一钱来买。春有梅花暗香浮动、疏影横斜,菜花黄金作埒、碧玉为畴;虎跑泉烹龙井雨前茶,火腿片煨天目春笋;跨虹桥边观鹅黄柔柳,苏堤之上看桃花争艳。夏有苏堤绿荫映水、笼烟惹翠,乘舟采莼剥菱、两腋生风;蚕茧团团织银丝,趁露剖莲挖雪藕;卧听轻雷骤雨声,闲步幽林赏鸟音;冷泉亭中避暑气,三生石前说孤月。秋有枫桕霜红雾紫、影醉夕阳,月中桂子随风飘落、满城薰香;三潭印月中秋圆,钱江潮头十五涨;南山策杖访菊花,北峰登顶观云海。冬有雪梅隐香溪山、林壑踏寻,卧听雪洒竹林、声韵悠然;舟入西溪拥炉玩雪醉酒,约友吴山看松抱幽品茶;雪夜入民居煨芋晚炊,清晨泛舟西湖铿然破冰。至于文人墨客笔下的杭城各种风情,更是令人向往。“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暖风熏得游人醉”;“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山色空濛雨亦奇”;“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三秋桂子”;“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十里荷花”。传说因了这“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令金主完颜亮起了投鞭渡江占据杭州的念头。杭州本身就是一首诗,一幅画,是一座落在江南的人间天堂。
  想要弄懂江南的风月无边,走进杭州是最明智的选择。杭州,总是很淡定,很清净,静静等待着一拨拨大师名流前来与其交谈,为其心甘情愿地添一分魅力。几千年的光阴,大师名流的灵魂落在了西湖的山水之间,荡漾在街后小巷的角落之中,若你走进杭州必定会邂逅那些高贵的灵魂。一座孤山是用西湖的诗文堆成的,西湖上的每一个空间都飘着书生名士的影子。名流雅士醉花载月,领山水之真趣于诗文,弄风物之润泽于西湖,录阴阳之和合于典籍。真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几千年的笔端浸染,杭州俨然变成了书香门第出身似的,一身的书卷气。名士书生一出声,便是“小船轻幌,静几暖炉,茶铛旋煮,素瓷静递,好友佳人,邀月同坐,或匿影树下,或逃嚣里湖。”即使随口说一句苏堤上“歌吹为风,粉汗成雨”的景象,也带几分书呆气。而名妓柳如是的一句“最是西陵寒食路,桃花得气美人中。”又是怎样柔软温香。“风月常新,山水犹昔”,用清代学者俞樾的叠字联来形容杭州的模样最为恰当,“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这就是江南,就是江南的杭州。
  杭州的美还在于它的多情,不管是石桥、木桥、廊桥、草桥,也不管是小舟、摇橹、画舫、竹排,更不管是曲巷、亭榭、宝塔还是仙寺,只要是与杭州相遇就赋予其一往深情,因而几千年来杭州从来不乏动人的情爱故事。千年修得同船渡,白娘子素贞因断桥而遇许仙,一把油纸伞、一只小渡船,令白素贞与许仙卿卿我我于温柔乡里不能自拔,后因法海纠缠而将爱情终结,将最好的时光留在西湖,留在断桥,将恩恩怨怨归结于雷峰塔下。梁祝相会,缘起于草桥结拜,不舍于长桥上的十八相送,情绵绵意切切,曲终了化为彩蝶比翼双飞。千娇百媚的苏小小,将一生最美好的时光留在了西泠桥边。“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清波门外文武双全的孟丽君与皇甫少华从幽长的曲巷里走出来,轻舟泛歌于西湖,由西湖出发执手相伴走天涯。门对保叔塔,身拂吴山风,翩翩书生,款款女子,今年去年,从此,留下了多情公子崔护的一首相思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山风暮云,天竺寺旁莲花峰下,有牧童吟诗而唱:“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用论。惭愧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一则则多情的故事,一个个美丽的传奇,将爱情的浪漫洇在西湖的山水里,那些最美好的时光,那些最纯净的相遇,都留给了杭州。
  自古好山好水之地,僧道云集,杭州也不例外。一般寺院道观都是三面群山环绕,依山面南,中间阔畅,寺观隐于万树丛中的幽深之处,有聚气避风、清净雅静的况味,可使人沉湎于青山白云、流水清泉的禅意之中。杭州极佳的东南形胜,正是佛道所向往的地方。西湖北岸,有一座小山,山色葱茏,湖光映照,名曰葛岭,据传道教炼丹鼻祖葛洪的抱朴道院就建在此山之上。相传高僧慧理见到飞来峰,以为是印度灵鹫峰搬来杭州,于是筑室而居,建成江南最著名的古刹灵隐寺。传说中由济公活佛主持重修的净慈寺,背靠南屏山,前揽西湖之胜,梵宇层叠,宏伟庄严。有诗云:“夜气滃南屏,轻风薄如纸;钟声出上方,夜渡空江水。”把南屏晚钟的美妙写得出神入化。杭州的寺观应该是全国城市中最多的,《龙井见闻录中》称杭州南北两山僧寺,大小合三百六十一院,不知确否。据实地踏查统计,旧时的杭城有70多处大小寺观,目前仍存有40余座。自古以来,杭州名士多,高僧道士也多,名士与僧道往来频繁。譬如,苏东坡两度住杭州,那时的杭州名僧众多,东坡与众僧留下许多禅机慧语,还为悼念僧人写下一句诗:“三过门间老病死,一弹指顷去今来。”感叹光阴似流水,体味顿悟之禅意。至于,后来的高僧弘一法师,更是彻悟了前生,来到杭州的虎跑寺出家,从风流才子羽化为一代名僧,实在是大彻大悟的传奇。受佛道的千年浸染,杭州将佛道的“道法自然、天人合一”和“遵守自然、因果规律”发挥到了极致。直到现在,杭州人的价值观依旧是尊重自然、保护自然,自觉把节约、绿色、低碳等生态文明理念内化于心、外化于行。这才是美丽杭州延续至今,人间天堂依旧高贵繁华的真正原因。
  欸乃一声山水绿,一晃就是千年,光阴这般地轻盈。钱塘繁华,西湖清雅,西溪烟水,雷峰塔南屏钟,西泠印古雅风依旧落在休闲宜居的天堂杭州之中;明月梅花,荷馨桂香,佛光道心,龙井茶虎跑水,玲珑塔多情桥依旧静静地依附在水墨梦幻一般的杭州城中。此情,此景,都纳入杭州能容物、能容人的宽容气场之中,世间万物,抵不上心中的静美。有诗云:“山为城郭水为家,风景清和蝶恋花。”杭州就是这样一座都市,坐落在山水丛林之中,山水相容、情景交融、精致大气,不会像其他地方的朋友们那样被都市气憋疯时,无处可逃。杭州的山水总能替都市人抹去心头的烦闷和焦虑,令其身心放松和静安。“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精神史上的自由与解放,儒、释、道从容相处的和谐与相容,令一代一代智慧的杭州人血脉之中根植了纯粹的静美。杭州将江南山水独特的自然灵性融合在千年积淀的文化情怀之中,有一首咏西湖的诗说出了杭州飘逸绝美的梦境:和烟看去疑纱隔,泼水图来怕墨浓,独有胜情应任得,开囊收尽作诗供。十八大提出建设生态文明,这正是杭州自古以来一直在寻求天人合一的极致的梦,讲究水墨空灵,浓抹淡描,百态尽其胜的丹青画卷;追求洗濯尘心,烹粲煮鲜,静居承其雅的诗意生活。用一句杭州人民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山清水秀、天蓝地净、绿色低碳、宜居舒适、道法自然、幸福和谐”的人居环境。
      (杨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