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船“火”独明——铜陵市中宇1号船舶火灾扑救纪实
“4•22”铜陵货船火灾救援取得圆满成功。这次货船失火，消防支队力量调集迅速，人员配备精干，参战官兵作风勇猛，充分体现了消防部队的良好形象和过硬素质。”铜陵市委常委、常委副市长江娅给予了消防官兵高度赞扬。
看着码头上一堆堆被烧毁的货物，船长聂剑军心中五味杂陈。聂剑军是一个35岁的黑瘦汉子，年纪轻轻却已经在海上行船13年。“我还记得第一次上船当练习生是去欧洲。近年来，主要是跑日韩。”聂剑军说。这些货物都是聂剑军开着船辛辛苦苦从日本带回来的，总量约1100吨。如今，却只能当作垃圾处理。“那起大火，我想了许久，如今已经释然了。”聂剑军庆幸的是，船员们没有事。“船员没有事是最大的幸运，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待。”火灾发生时，船上共有11名船员。消防官兵赶到后，他们全部脱离了险境。
意外之火
谈起那起火灾，聂剑军说，事情还要从4月21日说起。4月21日上午10时许，经过4天的颠簸从日本开来的中宇1号货轮成功靠岸长江铜陵码头。中宇1号是一艘2012年下水的新船。额定载货量达3100吨的中宇1号，此次只搭载了约1100吨货物。靠岸后，船员们来不及休息，随即投入到紧张的卸货工作中去。根据铜陵码头的卸载能力，卸货时间大约要持续两天。然而，就在4月22日凌晨1时左右，老船员徐榴芳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当时，我在二层船台值班，隐约看见打开的货仓靠近驾驶台的方向有烟冒出。”多年的船上生活，50多岁的徐榴芳“足迹”远达东南亚、印度洋地区，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现象。然而，随着烟雾越来越大，徐榴芳意识到：货舱着火了！他立即按响了船台上的警报器，将船上所有的船员叫醒。听到警报声，聂剑军出了一身冷汗：“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其他船员跟我一样焦急万分。”11个船员分工合作，接通船上仅有的两只水枪出水灭火，然而，这只是杯水车薪，远不足以扑灭火灾。这时，岸上的工作人员也发现了中宇1号上发生的火灾，立即有人从岸上接通水源向船舱内喷水灭火，但同样没有起到灭火的作用。火越烧越大，甚至有向驾驶室蔓延的趋势。
“油箱、主机舱和驾驶室都是中宇1号的心脏部位。一旦火势蔓延到这里，也就意味着这条造价2000多万元的货船彻底失去了价值。”聂剑军解释说。就在船员们焦急万分的时候，铜陵市消防官兵及时赶到。原来，火灾发生后不久，聂剑军立即拨打了报警电话求救。铜陵市公安消防支队调度指挥中心蒋建安主任告诉记者：“1时32分，铜陵市公安消防支队调度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调集青海路中队、特勤中队4部消防车、28名消防官兵前往处置。”20多分钟后，铜陵市公安消防支队调度指挥中心再次调集车站中队等5个中队和战勤保障大队的15辆消防车和85名消防官兵赶往现场增援。
爆炸惊魂
就在各方救援力量向火场急驰之时，青海路公安消防中队中队长朱甫强正带着官兵与大火殊死搏斗。3米高的火焰、滚滚浓烟将天空染成了黑色，江面的微风将火焰吹向驾驶室。正在船上灭火的船员们焦急地向朱甫强大喊：“货舱与驾驶室之间有4桶重质油，油库里还有31吨轻质油，如果烧着了，这条船就完了。”朱甫强听完之后，心头一惊。他立即让战士石泽印用水枪阻隔不断向油库蔓延的火势。“一定要坚持向油桶射水冷却降温，任何时候不能停下。”朱甫强向石泽印下了死命令。火焰扑来，烤得人皮肤生痛。石泽印忍受着扑面而来的高温与浓烟，拼命向油桶射水。就这样，石泽印扛着水枪在浓烟中、烈火旁坚持了数个小时，力保油罐不失。“身边有战友与我并肩战斗，他们用水枪形成一张水幕，保护我。”石泽印说。
此时，主机舱旁边的一桶废油已经燃起熊熊大火，油火四处蔓延。中宇1号上的11名船员集体进入主机舱灭火，得知这一情况后，朱甫强立即带领特勤班副班长王文浩前往主机舱查看情况。“滋”，湿透的手套碰到滚烫的楼梯扶手，竟然很快就变干了。主机舱用滚烫的温度和浓烟热情地“欢迎”着消防官兵的到来。主机舱是中宇1号的重要部位，一旦主机舱被烧毁，船也就只剩下一条空壳。“我们带的强光手电，只能照亮脚底下十几厘米的地方，可见浓烟之大。”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消防官兵不能退缩，因为，船舱内还有11名船员。朱甫强让王文浩留在楼梯口，不断向舱内射水，冲散浓烟，降低舱内温度。自己则下到船舱内查看情况。
很快，意外发生了。“砰”一声爆炸从不远处传来。“当时，我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哪里来的爆炸？难道是外面的油桶没有保住？”朱甫强描述着当时的感觉。朱甫强虽然感到吃惊，但并没有慌乱。他向四周看了一眼，立即断定主机舱并没有受到影响。“如果爆炸发生在主机舱会有冲天而起的火焰和冲击波，但这里很平静。同时，舱内也没有其他情况发生。当时，我决定把所有船员带出去。”朱甫强说。此时，船员们也慌了手脚。徐榴芳说：“直到爆炸响起，我们才想起货舱里还有两个乙炔瓶、一个氧气瓶、两个液化气瓶，但这些情况好像忘记告诉消防官兵了。”地面上四处蔓延的废油，使火越烧越大。“救命为上。”朱甫强立即带领11名船员在王之浩的水枪掩护下，爬出主机舱。船员们安然逃生。船员们离开主机舱后不久，货舱又接连发生两次爆炸。爆炸的冲击波使火焰一次次腾起，冲击着人们的神经。
两进两出
看到重质油桶和轻质油库安然无恙，朱甫强松了一口气。青海路中队到达现场5分钟后，特勤中队也赶到火场。特勤中队指导员谢勇描述了失火货轮的结构：“船体中部是货舱，其后是驾驶室、主机舱等，船头部位有桅杆、缆绳等物品。”火焰和浓烟随风势飘向驾驶室，靠向船头一侧的货物并没有着火。一名特勤中队消防官兵立即携带水枪跳上船头出水灭火，两股力量对火焰展开南北夹击。消防官兵在船头出水灭火，眼看大火无法强攻，只好分兵包抄。朱甫强说：“靠向码头的船弦一侧有一层防撞的橡胶，橡胶可以燃烧。大火立即沿着这层橡胶向船头冲去。”如此一来，船头的消防官兵有被大火包围的危险。谢勇立即命令消防官兵离开船头，并且出一支水枪首先阻击橡胶层上的火。消防官兵与大火仿佛一对武林高手，你来我往的“过起了招”。
朱甫强再次进入主机舱，这次他试图用泡沫灭掉废油火。主机舱温度高，那么，消防官兵配备的防火隔热服是否能够发挥作用呢？出乎意料的是，朱甫强与王文浩并没有穿防火隔热服。“防火隔热服太笨重，行动不便，所以我们决定轻装灭火。”朱甫强。但是油火出乎意料的顽固。王文浩说：“我们用的泡沫是水溶性泡沫，由于油火温度高，泡沫在喷射到油火上的一刹那蒸发，完全起不到窒息灭火的作用。”两人再次无功而返。
2时许，更多的增援力量到达现场，码头边的狭小区域内聚集了十几辆消防车、上百名消防官兵。高喷车、水罐车、通信车、保障车……消防官兵摆开阵势决心与火魔战斗到底。这是一场出动了全市90％灭火力量的战斗，火场调度指挥的复杂程度可想而知。调度指挥中心主任蒋建安说，这是个异常复杂的过程，却并不足以将消防官兵击倒。“近年来，我们支队着重加强灭火第一出动力量，编制了详细的接警出动规则和出动编程方案，并且在机关进行了两次全员参加的拉动演练，这才使这场持续近13个小时的灭火战斗得以顺利进行。”
通信车在现场编织起畅通无阻的通信网，历次战评会上备受诟病的通信不畅问题得以解决；战勤保障车担任“火头军”，为上百人提供热饭热菜；参战中队轮番上阵、轮流休息，保证了战斗力的再生成。由于这套平时打造的战勤保障体系充分发挥作用，才使得灭火战斗有条不紊地顺利进行下去。支队全勤指挥部到场后，铜陵市公安消防支队郭从林支队长立即来到主机舱等重要部位观察火势，为科学决策提供依据。在全勤指挥部的指挥下，朱甫强第二次进入主机舱“歼灭”油火。他们一鼓作气，将已呈疲弱之势的油火一举扑灭。油火被扑灭，主机舱内的二氧化碳系统终于可以发挥作用。在消防官兵关闭主机舱的所有舱门之后，船员打开二氧化碳系统，使主机舱得到彻底保护。
终极之战
主机舱得以保全，货舱内的大火如何才能扑灭？3时18分，现场指挥员命令7个中队55名消防官兵利用2支泡沫枪、4支车载水炮、11支水枪，采取梯次进攻和合击夹攻的方式对起火货船发起进攻。17条水龙上下交错，左右翻飞，现场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5时50分，火势基本得到控制。但是如何才能彻底灭火？这让现场指挥人员有点犯难。郭从林支队长告诉记者：“决策过程一波三折。我们想过用泡沫覆盖灭火，也想过用黄沙覆盖灭火，但都不是理想的方案。”泡沫能够有效隔绝氧气，使火灾窒息。但是，中宇1号上装载的大量废金属上沾有废油，废油燃烧产生的烟气和火焰冲击着泡沫，使泡沫无法有效隔绝空气。“除非我们有类似混凝土浇灌车的设备，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浇灌大量的泡沫，这样才能够有效灭火。”朱甫强说。泡沫覆盖法无效，那么能否用黄沙覆盖呢？“一方面现场没有那么多黄沙，另一方面黄沙太重，万一使船舶沉没怎么办？毕竟灭火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船只。”郭从林支队长说。现场指挥人员敏锐地注意到，船舱火与“阴燃”有许多相似之处，只有将船仓内的货物全部搬离，才能有效扑灭火灾。消防官兵立即联系码头工作人员，试图用大型起重设备将着火物质分块、分层清理出船舱。
码头工作人员立即启动码头上的起重设备，将货物“抓”出船舱。经过12小时的连续奋战，13时30分，明火基本被扑灭。消防官兵随即进入船舶查看情况，消灭余火。14时10分大火完全被扑灭。至此，这场耗时近13个小时的战斗终于结束，总价值达2000余万元的轮船得以“幸存”。“谢谢你们！”聂剑军紧紧握着消防官兵的手说，“没有你们的帮助，船真的保不住了。”看着消防官兵离去的背影，聂剑军与船员们所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等待再次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