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材定价放开需要配套方案

      日前，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通过中国政府法制信息网就《中央定价目录》修订公开征求意见，此前被列入《目录》的教材拟退出政府定价。这次拟放开政府定价，是“为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届三中、四中全会精神，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完善主要由市场决定价格的机制”。此前，义务教育阶段教材的价格，一直是按照“保本微利”的原则，由国家发展改革委会同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规定印张基准价和浮动幅度，再由各省（区、市）价格主管部门会同各省新闻出版行政部门据此制定本地区教材印张单价。中小学教材是出版业规模最大、利润最好的一个板块，那么，究竟中小学教材有多少“油水”？如果政府放开定价，对行业将引起何种震动？　　
　　【核心观点】放开中小学教材价格，有助于完善主要由市场决定价格的机制。与此同时，它需要进一步的配套政策，促进中小学教材市场供应、销售与采购的进一步放开。只有在开放竞争的市场环境下放开价格，才能真正实现由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
　　5月初，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就《中央定价目录（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计划对2001年发布的《国家计委和国务院有关部门定价目录》进行全面梳理和修订，其中关系出版业的是，我国“中小学和大中专教材”拟退出政府指导定价，而转向市场定价。
　　由于大中专教材的平均印张定价已经接近于一般图书，而且大专以上教材相对市场化；目前社会和行业最关注的，在于中小学教材价格的放开。
　　我国中小学教材是政府指导定价，并非政府直接定价，所以，其中仍有一定的浮动空间。据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发布的《全国新闻出版业基本情况》显示，2013年，我国中小学教材平均印张定价在1.1元，一般图书是2.1元，中小学教材平均印张定价约为一般图书的一半。
　　不过，平均印张定价不是比较中小学教材和一般图书的唯一数据。再看两个数据。

　　 1.平均印数
　　同样是《全国新闻出版业基本情况》的数据，2013年，中小学教材的平均印数是20万册，一般图书平均印数是1.4万册，教材是一般图书的14倍。而且，这里的一般图书，还包含平均印数较高的中小学教辅，如果除去这块，大量一般图书的平均印数只有几千册。
　　我国中小学教材由三级组成：国家教材、地方教材和校本教材。其中国家教材有近千种，地方教材和校本教材1万多种。不同的教材，平均印数有极大不同。
　　平均印数最大的无疑是国家教材。据教育部官方网站公布的统计数据，2013年，我国接受学历教育的中小学生有1.6亿多人（不含职业中学和成人中小学），平均每个年级约有1400万人。在中小学阶段，人民教育出版社版教材大约占60%以上的份额，那么，由此可以推出，人教版一科教材的印数约有800多万册。除去部分民族文字教材、贫困地区使用的黑白教材等版本，其主流教材的平均印数仍可能有五六百万册。此外，还有几家教材社的市场份额大约占10%，其平均印数可能在100多万册。
　　那些市场份额较小的国家教材和地方教材，平均印数就要少得多。不过，中小学教材一般以地市为选用单位。我国有300多个地级市，平均每个地级区域约有50万名中小学生。由此可推，就算这套教材只被一个地市选用，也有几十万册的印数，纵使被一个县选用，平均印数也有六七万册。
　　校本教材因为主要用于学校的特色教学，印数就极少了。

　　 2.重印率
　　据《全国新闻出版业基本情况》的统计，2013年，中小学教材的重印率是77.8%，远远高出一般图书的36.8%。
　　这其中，国家教材的重印率几乎是100%。因为各地一旦采用，就会连续几年一直使用，每年教材只是做小量的修订。
　　此外，中小学教材一般是提前征订，基本没有退货。由于是政府采购，也极少有坏账。这些都是一般图书不可比的。
　　综合以上数据来看，虽然教材的平均印张定价只有约一般书的一半，但因为其平均印数是一般图书的14倍，重印率是一般图书的2倍多，总体来说，中小学教材的利润还是十分可观的。
　　从行业现实来看，中小学教材是整个教育出版的支柱。我国规模大、利润好的出版社，多集中在中小学教材出版领域。
　　中小学教材的总体利润，本来足以支持中小学教材的研发。但现实中因为其中利益巨大，出版系统与教材系统、老教材社与新教材社，教材社与各租型、发行单位的博弈也随之展开，历史与现实交织，计划与市场碰撞，引发出许多错综复杂的矛盾，结果也是苦乐不均。所以，理顺中小学教材出版内部机制，也是一项对于出版和教育都至关重要的课题。
　　此次发改委征求意见稿中，明确表示放开价格的目的，是为了“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届三中、四中全会精神，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完善主要由市场决定价格的机制”。
　　在目前出版业，中小学教材是计划经济延续最多的一个板块。中小学教材的审定、出版、印刷、发行、采购，都有较强的计划经济色彩，都不是市场在起决定性作用。
　　从国家层面讲，中小学教材关系到国民素质，民族未来；从社会层面讲，中小学教材关系千家万户，每个家庭；从产业和角度看，中小学教材是出版业的产业支柱。因此，建议相关行业主管部门深入调研，综合分析，制定一个系统可行的配套解决方案。
　　（作者单位：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