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庐腔,环巢湖遍地知音

14.05.2015  08:37

        在皖江文化板块中,环巢湖文化圈有着鲜明的特色。

        (一)就上古文明的考古发掘而言,在环巢湖地区有和县龙潭洞猿人遗址、巢县银山智人遗址和放王岗遗址,还有位于含山县境内距今约53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遗址——凌家滩(经过先后五次发掘,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惊人发现),位于六安城东、被孔子尊为与尧舜禹齐名的“上古四圣”之一、堪称中华法制鼻祖的皋陶墓,以及肥西县大墩子、含山县大城墩、孙家岗、肥东县吴大墩等多处商周以淮夷文化为主体的遗址……这些星罗棋布的遗址和数量可观的出土文物,说明巢湖流域无容争辩地是中华文明最初的发祥地之一,它的地位不比已被学术界认可的淮河流域和皖江、新安江流域逊色。

        (二)西周晚期,巢湖流域和安徽境内其他地区一样,方国林立,有皋陶之后裔受封的六国、位于舒城的群舒诸国、位于舒城庐江间的宗国、位于合肥附近的庐子国、位于巢湖之滨的巢国,它们地望毗连、唇齿相依,为今天留下了许多一脉相连的地名痕迹。到了春秋战国的大国争霸时期,这里号称“吴头楚尾”,从合肥往北七十公里左右,就是楚国晚期的都城寿春,而往东南不到一百公里,出了含山境内的昭关,就是吴国的地界了。历史上“伍子胥过昭关”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这里是典型的楚文化和吴越文化相汇交融的地方,无论是生产方式、生活方式还是文化传承,都开始具有不东不西、承东启西的特征,并相沿而形成独特的地域特征和习俗传统。

        (三)就地理学本身而言,古庐州和古巢州在地质构造上同属于“淮阳古陆”板块,东亚大陆最大的郯庐断裂带(按:即从山东郯城到庐江的地震断裂带)横贯其中。古代文献记载中“庐子国”和“巢伯国”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重合的,从两汉到魏晋,一直有“陷巢州、长庐州”的传说,并演化为民间戏剧;2001年巢湖唐家嘴水下汉城遗址的发现也间接证明了这一点。这一传说,表达了人类对不可预期的灾难突降感到恐惧,在一定程度上阻缓了庐州百姓向巢湖开发的步伐。

        (四)就物产物种、民风民俗而言,庐巢地区乃至六安东部地区,有相当大部分是相同的。就方言语音而言,庐、巢两地较为接近,而六安则与淮河流域的淮南、寿县相接近,并且在这一带形成了一个标志性的方言剧种——庐剧,拥有一千多万观众。从整体上看,这一块地区的民俗方言等,与淮河沿岸的淮南、蚌埠、凤阳,与皖江之畔的安庆、桐城等地,确实存在着较明显的差异。

        (五)自秦汉以降直至明清,环巢湖地区同样也是人才辈出,并且由于历史、地理的影响,形成自己的特点。这里是兵家必争的古战场,楚汉相争的著名军事谋略家范增、九江王英布、三国名将周瑜、元末被封为“两公两侯”的巢湖水师大将俞廷玉父子和廖永安兄弟,直到近代的淮军名将刘铭传、张树声张树珊兄弟、周盛波周盛传兄弟、唐殿魁唐定奎兄弟、刘秉璋、潘鼎新、吴长庆、聂士成以及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北洋皖系军阀首领段祺瑞、民国时期著名的巢县国共三上将——冯玉祥、张治中、李克农等,都出生于此,真可谓将星璀璨。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巢湖的地缘因素,水师名将成为一大特色,如周瑜、俞、廖父子兄弟、丁汝昌等。这里又是南北文化的交融之所,历代贤人高士层出不穷,上古高人许由、巢父在卧牛山隐居,留下洗耳池;周灵王太子乔在紫微山修道,留下王乔洞;欧冶子入冶父山铸剑,该山因人而名;西汉文翁入蜀办学、百世流芳;东汉大科学家王蕃制浑天仪,撰《浑天图记》、《浑天象注》,为天文学发展作出了杰出贡献,异人左慈,实际是一位大魔术家;魏晋时期庐江何氏一门学者辈出、名重一时,私家著史,成效斐然。这里诞生出《孔雀东南飞》的凄美哀婉,也有过张籍、张孝祥的悲悯与愤世。唐宋文化大繁荣时期,这里的名山胜迹曾吸引过无数文人墨客,刘禹锡的《陋室铭》、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米芾的《宝晋斋》、杜牧、李清照的乌江霸王祠诗咏等等。到了近代,由于中西文化的激烈碰撞和社会的急剧转型,又产生出一大批具有近代意识和近代眼光的知识分子:合肥三怪(王尚辰、徐子苓、朱景昭)及其诗文,蒯德模、蒯德标、蒯光典兄弟父子及其《蒯氏四种》,吴保初、刘体仁、吴旸谷、倪映典、朱蕴山……上面所举,均只是荦荦大者,但已经琳琅满目,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