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十来块钱洗个澡越来越成为奢望
冬天，在热乎乎的澡堂子里泡个澡、搓个背、出身汗，这是不少老合肥人的记忆。但如今在合肥二环以内找个普浴渐渐成为奢望。“房租、水电气成本连年上涨，客源越来越少，今年浴资一下涨个3~4元也难抵成本上升。”做了十多年浴池生意的老板赵沂告诉记者，二环内普浴正在快速减少，“目前二环内只剩30多家了。”今年是二环内普浴换气运营的第一年，成本陡增，爱下澡堂子的市民和浴池老板都在担心：大众浴池能否度过这个寒冬？
【现状】从滨湖坐快1来洗澡
徽州大道和太湖路交口，城市化进程让这里高楼林立，老房子已没剩多少。赵沂的浴池便隐藏在恒生阳光大厦高楼下的低矮房中。记者来采访时，小赵和爱人正拎着塑料袋来洗澡。小赵告诉记者，今年是第一次来浴池。“租的老房子没有浴霸，太冷了。”小赵住在东城岗，她和爱人走了两站路来恒生浴池洗澡。“这不算远的，还有滨湖的居民坐快速公交一号线来的。”赵沂说，原来2公里内有8家普通浴池，现在只剩下了3家，“普浴正在快速消亡，现在二环以内只有30多家普浴了。”
100家锐减到30多家
记者看到，在赵沂的浴池里进出的绝大部分是老人和孩子。既然普浴还有市场，为何以这么快的速度消亡？赵沂的回答是水电气、房租成本涨得太快，“没有利润，只能关门。”赵沂从本世纪之初开始经营浴池，算是安徽人中投资浴池生意较早的一拨。赵沂经历了这个行当的盛行和衰落。“2004年是普浴的鼎盛期，二环内有100多家浴池。哪个城中村里没有个三四家浴池？”赵沂介绍，因为城中村房租便宜，有市场，当时普浴遍布。但随着合肥大建设，城中村纷纷被拆，大众浴池无处藏身。
为省房租浴池三迁
3.5万~4万的房租只能租到拐拐角角，迅速上涨的房租将浴池赶到了更偏僻的地方。
56岁的刘得成是合肥洗浴行业的老前辈。从20多岁做搓澡工起步攒钱，2001年，刘得成的花江浴池在长江批发市场开业。2004年迁到了双岗，随后又迁到沿河路命名为便民浴池。然而，迁址的脚步并没有停歇，2008年，老刘将浴池开到了东二环和临泉路交口，命名为恒通浴池，“做不下去，被高房租逼得到处躲。”
对于浴池老板们来说，今年尤其难捱。一二月份，合肥市二环以内开始整治小锅炉，烧煤的炉子全部改成烧气。赵沂的浴池就是当时改的锅炉，“政府给了1万元改造补贴，烧气，这个冬天成本更高了。”赵沂的账本上，从10月30日到11月30日，一个月烧了1.3万元的气。记者在他的锅炉房里看到两个巨大的液化气罐子。“液化气现在6.8元/公斤，如果能接天然气就会省一些，4块多一吨。”看着气表丝丝地转着作响，赵沂精打细算这些成本。
“头号澡堂”面临窘境
说到大澡堂子，不能不提合肥老澡堂子包河浴池。然而，曾被誉为“华东头号澡堂”的包河浴池也已退守小巷。
始建于1931年的包河浴池，不少“老合肥”都对其有深刻的记忆。包河浴池总经理助理金涛说，包河浴池是老合肥长江、新华、飞凤、新淮等七八家大众浴池中最老的店，很多浴池消亡后，包河浴池作为老店被保留。但在服务业业态迅速发生变化的今天，包河浴池跟很多老店一样面临困局。
记者从包河浴池旧址徽州大道经过，“包河浴池”4个大字已经被摘下，2013年1月，包河浴池房产以2500多万元被拍卖，而包河浴池则盘下城隍庙门口的飞凤池。“这边市口没有徽州大道好了。”包河浴池总经办主任吕以贤说，包河浴池2006年最鼎盛的时候，每天有800人来洗澡，“那个热闹啊，现在一天只有两三百人来，还都是老客户。”据了解，为扩大飞凤街店的经营，总共投入近600万，房租占到经营成本的40%以上。其次员工工资、免费吃住，每人每月平均要2000元。“飞凤街店到现在还只是维持在探索阶段。”包河浴池的浴资今年也上涨到了18元。
【转型】普浴升级与休闲浴抢客源
记者在包河浴池飞凤街店打出的各种促销广告中看到，这家百年老店也在不断改进，希望与时代接轨。浴池的2楼是棋牌室、3楼普浴，四楼外包给一家美容中心，六楼七楼则是休闲浴。“白天靠普浴，晚上靠休闲浴，即便24小时营业，转场后的收入与投入的成本仍存在‘逆差’。”吕以贤说。
这个寒冬能否捱过去？赵沂说，“今年是二环内普浴烧气的第一年，等这一年干完再看。能活下来的说不定还能开几年。今年如果没利润，浴池将以更快的速度消亡。”
作为安徽本地人在合肥经营浴池最老的一拨，十多年的奋斗，赵沂的积蓄积攒下来先后开了4家浴池。“有的在小区里，有的在主干道上。生意都不好做。”赵沂今年尝试着将恒生浴池装了一个桑拿房，“我在这先搞个试点，提高服务质量，和休闲浴抢客人。”赵沂做洗浴生意的朋友有一大半都已经转投其他行业了，赵沂自己也开始尝试红酒生意。
【期待】期望政府补贴继续存活
“修脚师傅、力道正好的搓背师傅、最有合肥风味的咸肫、丰水梨……这些能一直陪伴我们吗？”上午11点，赵大爷洗得一身舒畅，拎好包裹准备回家吃饭。家住琥珀山庄的赵大爷每周要来包河浴池泡2次澡，“年纪大了，在家洗澡怕感冒。在这里老头们泡泡澡、聊聊天，有氛围。”吕以贤说，现在已是寒冬，当下是盈利的，但是全年算下来，只是维持微薄利润，“我们是服务行业，如果政府能在用水能源方面给点补贴，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些。”“老人孩子需要普浴，如果政府能在水电气上给些补贴，我们可以将补贴费用发给孤寡老人们来洗澡。”赵沂说，只要保证客源，大众浴池就还有希望。
【算账】浴池成本10年涨3倍多
赵沂给记者算了笔账。
2004年，浴资4元。
200平方的房租是9000~10000元
人员工资450元/月/人
燃料当时是烧煤，200~250元/天，水，2.15~2.2元/吨。
短短十年，同样200平方的房租现在已经是3.5万~4万元。
人员工资上涨到1800~2000元/月/人。
燃料550~600元/天，水现在是8元~9元/吨。
2004年几乎是浴池最火爆的年月，商品房还没兴起，在家洗澡冷，大家都爱去浴池泡澡。“当时最差时每天也有200人，现在每天只有60~70人来洗澡。”赵沂说，2004年，尽管只有4元一张票，但一天卖过2000元。今年浴资涨到12元。“和2004年相比，浴资翻了2番,可各项成本涨了三四倍还多。”赵沂说，一天营业额也不超过1500元，未必能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