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拓宽投资渠道 养老金不再只存银行或买国债
制图：蔡华伟
渠道过窄影响投资回报
过去，养老基金没有形成有效市场化投资体系，收益不及定期存款利率水平
“养老保险金是未来的‘保命钱’。”山东济南市民李方刚得知山东省成为首批试点养老金入市的省份，对投资安全和收益颇为关注。他是济南一家软件企业职工，每月工资6000元左右，每月个人缴纳480元养老保险金，他希望新的养老金管理方式能给未来生活加一道保障。
对养老金保值增值更关注的是一些行将步入老年生活的中年人。江苏南京的李丽2000年就下岗了，如今在一家超市打工。自从下岗以后，李丽每年就自己购买养老保险，缴纳额度从一开始的每年4000多元一直涨到9000多元。“交完今年就满15年。”李丽说，15年正好是能够达到领取养老保险金要求的最低缴纳期限，不低的养老保险缴纳金额相当于她一年打工工资的1/6。
对于李丽来说，购买养老保险是花钱买一个基本保障。然而，她也一直有些担心：“看新闻上说，养老金只能存银行或者买国债，收益不高，还跑不过物价涨幅。如果养老金贬值了，等我老了能拿到多少钱啊？等缴满15年后就不想再交了，身边很多人都这样，还不如自己拿钱去做点别的投资。”
李丽的担心并非没道理。此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养老基金只能存银行或买国债，基金投资渠道过窄，从近年的情况看，收益率较低。数据显示，目前养老保险基金平均投资收益率只有2.32%，而全国社会保障基金和企业年金分别达到了8.36%和7.87%，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由于没有形成有效的市场化投资体系，收益还不及定期存款利率水平，基金保值增值面临压力。
这一状况很快就会有所改变。8月23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管理办法》发布，养老金的投资渠道将大大拓宽，投资范围包括银行存款，中央银行票据，同业存单；国债，政策性、开发性银行债券，信用等级在投资级以上的金融债、上市流通的证券投资基金，股票，股权，股指期货，国债期货等等。不仅如此，对国家重大工程和重大项目建设，养老基金也可以通过适当方式参与投资；国有重点企业改制、上市，养老基金可以进行股权投资。这表明，养老基金市场化、多元化投资运营将迈出一大步。
既要保值增值又要保安全
多元化投资收益好于国债投资，投资会相对谨慎
然而，也有不少人有疑问：投资渠道拓宽后，一定能保证养老金保值增值吗？怎样才能保证养老金投资的安全性？
“首先，要进行多元化的资产配置，可以有选择地投资一些重大工程项目，这些项目是经过反复论证的，能够保证安全性，并且收益率很可靠。”人社部社会保障研究所所长金维刚介绍，“除此以外，控制投入股市资金的规模，而更多投资国债，政策性、开发性银行债券以及金融债、企业（公司）债、地方政府债券等，虽然收益比股票少，但是比较稳健。”
清华大学就业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杨燕绥说，企业年金运行10年，资金进入股市的比重仅为10%左右，所以这类投资决策者还是会比较谨慎的。
投资机构的专业性也为资金安全提供保障。金维刚说，投资并非由政府直接操作，而是由政府将资金委托给专业化的机构，这些受托机构再去寻找负责托管的机构和负责投资运营的机构。托管机构一般是商业银行，负责资金的账户、交割以及预算等方面的业务；投资运营机构都是经过了政府主管部门的评审、在市场上有良好业绩、投资经验丰富的公司。“而且投资机构要拿出管理费的20%作为风险准备金，如果出现亏损，将要承担损失，所以投资机构比较谨慎。”
目前国际上养老金的投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完全投资于国债，另一种是多元化投资，后者成为主流投资模式。多元化投资包括投资于股票、政府债券、企业债券、信托等。过去5年，加拿大的年平均收益率为12%，去年高达18%，韩国是8%，均好于4%—5%的国债收益率。“多元化的收益率高一些，但是有波动，所以要引入时间维度，从长期来看，多元化投资的收益要好于完全国债投资，中国也在采取多元化投资模式。”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会保障中心主任郑秉文说。
让老百姓“读懂”养老金
需精确测算养老金的流动性需求，也要加强对参与人、受益人的信息披露
养老金入市并非坦途，还有不少障碍要克服。
“做投资就要限定一个明确的时间维度，投资10年和投资1年的决策是不一样的。交给你去投资的钱，不告诉你什么时候要，怎么能做出好的决策？”郑秉文说，因此首先要对流动性需求有精确的测算，什么时候缺钱，缺多少钱，需要多少钱发放养老金，都需要精确量化。而美国有精确测算，测算期分10年、25年、75年三段，每阶段能测算出需要多少养老金，就能决定短、中、长期分别进行什么样的投资配置。
公开、透明性也是养老金投资的关节点。像李丽那样“读不懂”养老金运作规律的人并不在少数，因此参加的积极性不高。“养老金是百姓‘保命钱’，事关每个人的基本生活保障。一旦入市，就要进行严格、全面的信息披露，交一笔明白账，才能让百姓对自己的钱放心，更真实、更全面了解养老金状况，也能更好地实现社会监督，而不过多倚重行政监管，有利于提高管理效率。未来应加强对参与人、受益人的信息披露，完善信息披露的范围与内容。”杨燕绥说。
在养老金投资运行成熟的国家，向参与人、受益人公开的信息内容远比应当向监管机构报备的内容丰富、详细。如美国立法规定，向参与人、受益人披露的文件包括年报、概要性计划陈述、受益人权益报表等，而要向监管机构报备的文件仅仅有年报、终止报告。
当前还面临的一个现实难题是养老金的归集。“目前我国养老保险基金还是实行省级统筹，资金并不是集中在中央，而是分散在各个地方，绝大多数省份还没有做到完整意义上的省级统筹。”金维刚说。
据介绍，相关部门正在研究制定养老基金委托投资资金的归集办法，确定中央、省、市县之间和受托机构之间，资金划入划出的具体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