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垂钓者
浅绛彩瓷上的垂钓题材不少,所见群钓的居多,独钓的较少;反映田园生活的居多,内心孤独世界的较少。
独自垂钓,在我看来,那是宣泄内心孤独,安抚无奈。否则以独钓的方式,真正享受山水情调的,那倒是完全放下了尘世。
提到独钓,柳宗元的代表作之一《江雪》,其意境无疑是最令人感叹的。千山万径,幽冷孤寂,无一生气。唯独只有江面上,一渔翁戴着笠帽,披着蓑衣栖舟独钓。其实,柳河东是用超现实的手法,表现他的独立人格。执意改革创新的政治抱负和仕途上的不适意,清高孤傲的品性,使得柳诗有着那种逼人的清越幽僻之感。《江雪》完成于谪居永州时期,体恤民情办实事,颇有政绩。所以,柳诗有着深厚的思想基础,绝非厌世情绪的宣泄或无病呻吟。
柳之前,还有位“诗圣”杜甫,在柳宗元出生的前三年去世,际遇相似。杜、柳际遇相似,作品也不离八字,而且,他俩的字里也都带“子”字,一曰子美,一曰子厚。杜有《秋兴八首》,柳有《永州八记》,均作于晚年。有一对题其《秋兴八首》其七一句“江湖满地一渔翁”的帽筒。“关塞极天唯鸟道,江湖满地一渔翁。”表现极高和极远的境地,深沉款曲,令人沉思。亦有少卿所绘“将鱼沽酒”茶壶,渔翁身后一奇柳,斜身半倚青石,一杆垂钓,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酒篓,舀酒喝吗?看似悠闲,可眉眼神态怎么也脱不了那忧郁的感觉呢?杜甫晚年辞官不做,远在奉节还遥望长安;柳河东去世后的衣冠墓前的对联称曰:文能寿世,惠以养民。所以,北宋范仲淹《岳阳楼记》之“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说的就是杜、柳之类志士仁人吧。
在我看来,鲜有独自垂钓者获大成功者,要有,那就是姜尚!古人很多创作题材着重描写“渭水垂钓”,可那毕竟是传说,与现实还是有段距离的。
处江湖之远的独自垂钓,闲情逸致,看似走向了极端:避世。其实,他们的内心世界,已经从诗作中坦露出来了。晚清的许多浅绛高手,或受文人雅士之托,作画赠予;或本身满腹经纶,自娱画作,表达内心所思。此类瓷作,于今天的我们,亦自有一种奇妙的“孤独者”的精神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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